诗歌《短歌行》
短歌行
对酒当歌,人生几何!譬如朝露,去日苦多。
慨当以慷,忧思难忘。何以解忧?唯有杜康。
青青子衿,悠悠我心。但为君故,沉吟至今。
呦呦鹿鸣,食野之苹。我有嘉宾,鼓瑟吹笙。
明明如月,何时可掇?忧从中来,不可断绝。
越陌度阡,枉用相存。契阔谈 宴,心念旧恩。
月明星稀,乌鹊南飞。绕树三匝,何枝可依?
山不厌高,海不厌深。周公吐哺,天下归心。
译文:
一边喝酒一边高歌,人生短促日月如梭。
好比晨露转瞬即逝,失去的时日实在太多!
席上歌声激昂慷慨,忧郁长久填满心窝。
靠什么来排解忧闷?唯有狂饮方可解脱。
那穿着青领(周代学士的服装)的学子哟,你们令我朝夕思慕。
只是因为您的缘故,让我沉痛吟诵至今
阳光下鹿群呦呦欢鸣,悠然自得啃食在绿坡。
一旦四方贤才光临舍下,我将奏瑟吹笙宴请嘉宾。
当空悬挂的皓月哟,什么时候才可以拾到;
我久蓄于怀的忧愤哟,突然喷涌而出汇成长河。
远方宾客踏着田间小路,一个个屈驾前来探望我。
彼此久别重逢谈心宴饮,争着将往日的情谊诉说。
月光明亮星光稀疏,一群寻巢乌鹊向南飞去。
绕树飞了三周却没敛翅,哪里才有它们栖身之所?
高山不辞土石才见巍峨,大海不弃涓流才见壮阔。
我愿如周公一般礼贤下士,愿天下的英杰真心归顺与我。
写作背景:
《三国演义》第四十八回有一段曹操横槊赋诗的描写。曹操平定北方后,率百万雄师,饮马长江,与孙权决战。是夜明月皎洁,他在大江之上置酒设乐,欢宴诸将。酒酣,操取槊(长矛)立于船头,慷慨而歌。
曹操平定了北方割据势力,控制了朝政。他又亲率八十三万大军,直达长江北岸,准备渡江消灭孙权和刘备,进而统一全中国。建安十三年(公元208年),冬十一月十五日,天气晴朗,风平浪静,曹操下令:“今晚在大船上摆酒设乐,款待众将。”到了晚上,天空的月亮非常明亮,长江宛如横飘的一条素带。再看船上众将,个个锦衣绣袄,好不威风。曹操告诉众将官:我自起兵以来,为国除害,扫平四海,使天下太平。现在只东方人来道谢,曹操非常高兴,先以酒奠长江,随后满饮三大杯。并横槊告诉众将说:我拿此槊破黄巾,擒吕布、灭袁术、收袁绍,深入塞北,直达辽东,纵横天下,颇不负大丈夫之志,在这良辰美景,我作歌,你们跟着和。接着,他唱曰:”对酒当歌,人生几何……绕树三匝,何枝可依,山不厌高,海不厌深,周公吐哺,天下归心。”
建安风骨 或 汉魏风骨
指汉魏之际曹氏父子、建安七子等人诗文的俊爽刚健风格。
汉末建安时期文坛巨匠“三曹”(曹操、曹丕、曹植)、“七子”(孔融、陈琳、王粲、徐干、阮瑀、应玚、刘桢)和女诗人蔡琰继承了汉乐府民歌的现实主义传统,普遍采用五言形式,以风骨遒劲而著称,并具有慷慨悲凉的阳刚之气,形成了文学史上“建安风骨”的独特风格,被后人尊为典范。无论是“曹氏父子”还是“建安七子”,都长期生活在河洛大地,这种骏爽刚健的风格是同河洛文化密切相关的。
由于汉末社会动乱,连年战乱,这一时期的文人既有政治理想和政治抱负,又有务实的精神、通脱的态度和应变能力;他们不再拘束于儒学,表现出鲜明的个性,以曹氏父子为中心的建安文学家,在文学作品中表现出:政治理想的高扬、人生短暂的哀叹、强烈的个性、浓郁的悲剧色彩,而这些,都构成了“建安风骨”的时代风格。
南朝齐梁时,刘勰论汉末建安之诗文风格为“观其时文,雅好慷慨,良由世积乱离,风衰俗怨,并志深而笔长,梗概而多气也。”(《文心雕龙·时序》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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