女儿初一,已读了许多鲁迅先生的文章,前段时间,我随手翻开她的笔记,提到了《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》,喜爱之情甚之,这就是鲁迅先生的魅力吧,百年以来,无论哪一代的青年人,都会喜欢他的文章,并且精读熟读。
于是我也找来原文读了起来,反倒是比起年少时更加喜欢,逐字逐句地走入那段描写,直至我也回忆起了童年,原来人至中年,回忆越来越多,读书的心境也那么不同了。
于是便想起我儿时家里的小院和爷爷的花园,那自然是极其普通的院子,却藏满了快乐的时光。
打开回忆,写就此文
爷爷的花园,在院子的西墙下,那时候的我家,是一排四间的平房,一道院墙将院子分为两个小小的院落,爷爷、奶奶和叔叔住在东院,我们一家三口住在西院。中间的这道墙有镂空的花砖,在靠近房子的位置留了一个角门,角门南侧分别是东院和西院的花园。
而爷爷的花园,则几乎全年都在绚烂地开放。那里,也是我儿时的乐园。
爷爷的花园里常年盛开着各色的月季,它们或高或矮、参差不齐,或红或黄、五彩缤纷。除此之外,每逢风和日丽,还有许许多多的小盆景围绕在花园四周,平常爷爷会把那些娇贵的盆景养在屋里,细心照料。芦荟、文竹、仙人掌、梅花、含羞草……对于小小的我来说,偷偷地摘下一朵花儿,或是摆弄一下含羞草,或是故意用手去拨弄仙人掌的刺,或是把大小不同的叶子揪下来排队,都是十足的乐趣。
最早的时候沿着花园的南侧,奶奶还养着几只鸡,我还曾淘气地把鸡屎抓在手里,被奶奶逮过来一顿搓洗。
傍晚的时候,要么是奶奶带着我去池塘边捞取浮萍草回来喂鸡,要么是爷爷带着我去淮河坝子底下抓蚂蚱喂鸟,那个时期离休的老干部(我有记忆开始爷爷已经离休),都是养花儿遛鸟,大家平常或是聚在坝子底下,或是聚在花鸟市场,他们虽然一生征战沙场,但在晚年,大家都以这样平和的方式,慢慢地老去。
跟着爷爷许久,我也仅仅是敢尝试捉蚂蚱这种小玩意,还常常失手,有时候好不容易捕到一个,小手一直捂着不敢松开,紧张得喊爷爷过来帮忙,却还因此有让它逃跑的机会。而爷爷会抓得可多了,浑如毛球的小刺猬,青如碧玉的小水蛇……以至于后来看《新白娘子传奇》的时候,我对小青就有自然而然的喜爱。可惜小水蛇最终还是逃走了,这更让我坚信,它是变身逃走的。
车棚东侧,不记得从什么时候开始,有了一颗无花果树,也许是一直都有?反正从我有记忆开始,它就可以结果了,每年夏秋交接之际,无花果一个个变成紫色,而我每天的任务就是盯着那几颗快熟的果子,总是盼望着、盼望着,盼望它们在我看到时候成熟,而不是不知什么时候自己成熟落下,在地上摔个稀巴烂,那就成不了我的美味了。有几次我迫不及待地爬到树上,去吃那快熟的果子,总是一股涩涩的味道,不禁怅然。只有完全成熟的无花果才会无比香甜。
爷爷离世后,院子里的花没人照料,渐渐枯萎了,进入少年时代的我也不再有那许多的闲暇时光待在院子里晃悠,直到多年后怀念童年,才记起了爷爷的花园,才懂得年少时的那段岁月是多么珍贵,如今的我只是偶尔在梦里,能够模糊看到爷爷在院子里喂鸟的身影,醒来后眼角总是湿润的,那个可爱可亲的爷爷,终究是离我远去了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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