阴霾之下,困于性教育围城的留守儿童

对于很多留守儿童来说,在基本的家庭教育都不健全的情况下,性教育仿佛天方夜谭。

他们可能会从父母藏起来的光盘杂志上了解到“性”,但却没有机会正确而全面地认识它。

由于缺少正确的引导,很多孩子会因青春期身体的变化而感到羞耻,可能会被坏人欺负却不自知,甚至还会将错误的两性观念传递给下一代。

就像围城一般,囚着代代人。

醒来的瞬间,昏暗的出租屋里,只有关闭的窗子隐隐透着光亮,很静,没有父母,也没有任何人。明明是白天,屋里却昏暗寂静得吓人。

长期害怕被抛弃的压抑和恐惧,似乎在那一刹那爆发了,我疯狂地拍打着铁门,困兽般嘶吼。

但整个租赁区,像座死城,空无一人。

凌晨1点,熟睡的村庄安静祥和。

“啪嗒”一声,院子里的白炽灯被打开,刺眼的灯光透过窗户照进房间。拖鞋走动的拖沓声、生锈破旧铁门的叹息声、电动车的启动声……

我烦躁地睁开眼睛,又有些悲叹。

这不是我第一次从睡梦中被吵醒了。

凌晨开着电动车离家的,是我的侄女,今年刚上初一,14岁。

“当年要不是我,你早就被送走了。”

自我懂事起,父亲常在我耳边说这句话,我似乎欠了父亲一个天大的人情。无论世界在时间的长河里如何面目全非,这句话永远藏在我的心里,完完整整,如厚重的泰山般岿然不动。

母亲30岁时想再要一个儿子,奈何事与愿违,让我来到了这个世界。她尝试过许多途径想要把我送走,后来因为各种原因屡遭挫折,父亲不想母亲再折腾,便出言把我留了下来。

南方的农村,老一辈的思想里还有着浓厚的重男轻女色彩,只有生男丁才有劳动力,才能家庭兴旺,女孩总归是要嫁出去的赔钱货。我母亲深以为然。

可能是与生俱来的求生本能,我学着变得乖巧。

4岁开始,我陆续在母亲的指导下学会了扫地,然后学会了洗碗、洗衣服、煮饭等简单的家务劳动。再后来,我学会了,在小伙伴拿着玩具找我游戏时直言拒绝,因为母亲不希望我“乱走”。

周边的人总夸我懂事,母亲也对我很满意。我没有像哥哥姐姐一样,被送回老家。

我跟着父母在广东艰难求生,也看着父母亲经历生活的酸甜苦辣。

“一懒懒一窝,一家人都懒上天了!什么都不做,等天上掉饭吃啊!”父母吵架的时候,母亲总会骂这两句。

后来长大了,母亲才说起,她嫁过来的时候,奶奶早已经去世了。没有女人操持的家,是不成家的。爷爷、父亲和伯父三个大老爷们,除了木薯糊糊,家里居然没有半点米粮。就连母亲生下兄姐坐月子的时候,也只能吃木薯糊糊配咸菜。

“我坐月子的时候,尿布都是自己洗的,你爸都没帮过手。”

痛定思痛,父亲性格偏软,母亲就开始变得强势泼辣,势要把懒惰如泥的父亲扶上墙。恰逢90年代广东打工流来袭,母亲把兄姐留给爷爷抚养,拉着父亲踏上了广东的谋生旅程。

父母进过一天十七八个小时的加工厂,熬得眼疼腰酸,在工厂附近做过小快餐店,也曾跟着熟人在市场做过杀鸡的摊贩……

当时,父母拼搏的最大动力,就是给家里建上房子,买上彩电。

2003年非典时期,小买卖生意败落,父母只能再回到厂里上班,并在东莞简沙洲租赁了一间民房。

那是一片专供外乡人的租赁区,一排排的水泥砖房顶上覆盖着瓦片,厨房窗外扔满了各种厨余垃圾,散发着恶臭,母亲除了做饭排油烟和扔垃圾外,一般都不会打开那扇窗户。

父亲在电梯厂里找了一份跑业务的工作,我放学和周末没课的时候会到母亲工作的地方,距离出租屋一个多公里的万宝纸厂。

偌大的厂房分成几个区域,工作区、货物区和废弃区。

工作区每隔一米左右就有一台机器,和一位位埋头苦干的中年妇女。她们有时候会从堆积成小山的白色废纸山里抬起头,在机器的嘈杂声中扯上嗓子和隔壁工位的老乡聊上几句,有时候是抱怨天气,有时候是谈论儿女,有时候是午饭加餐。

母亲是从不搭腔的,计件的工作每一秒都很珍贵。我配合着母亲,熟练地把卷纸前面半截扯掉,然后缕平拉紧卫生纸的锯齿边,递给母亲用热铁丝烧灼固定、打包装。

“哎呦,小姑娘又来上班了啊,今天又是你们货最多。”拉货物车的男人叫李叔,哪里人我已经记不清了,但是他很喜欢摸我头,随手撸两把,逗宠物一样,然后又在我瞪他之前朝我眨两下眼睛。

那是我们之间的暗号。

李叔是个很奇怪的人,大男人兜里居然会一直揣着糖。除了第一次见面,后来他每次见我都会撸猫一样把我头发弄乱,然后在我掉泪珠子前笑嘻嘻地给我两颗糖。那时候糖对我来说是个稀罕物,我只能认怂。听妈妈说,李叔也有两个孩子,也放在老家给老人带着。

我给李叔撸头,他给我糖,这是一场公平的交易,我暗暗地想。

作为奖励,下班前十分钟母亲一般会允许我在厂里自由活动。我穿过一幢幢卫生纸堆成的“高楼”,在出货装车的地方找到李叔。我最喜欢趁他搬箱子上车的时候,从他口袋里掏了糖就跑,任他在后面小声骂骂骂咧咧。

甜腻的牛奶味在口腔化开,我躺倒在废弃的软绵绵的白色纸山里,抛玩着卫生纸团成的球。那是我幼年时为数不多的快乐时光。

直到那一天,我又一次被父亲锁在出租屋里。

我的性启蒙开始于2003年的某一天。那时候我7周岁,小学一年级,第二次被父亲反锁在出租屋里。

第一次被反锁在出租屋时,母亲在厂里加班。父亲本是在家休息,临时接到工作任务,便把午睡的我锁在出租屋内。

醒来的瞬间,昏暗的出租屋里,只有关闭的窗子隐隐透着光亮,很静,很静,没有父母,也没有任何人。

明明是白天,屋里却昏暗寂静得吓人。长期害怕被抛弃的压抑和恐惧似乎在那一刹那爆发了,我疯狂地拍打着铁门,困兽般嘶吼。但整个租赁区,像座死城,空无一人。

我寻找着一切可以闯出去的办法,拿菜刀撬锁,拿扫把砸门。平时被我嫌弃的老旧铁门,这时候却无比坚挺。

就在我快绝望的时候,我盯上了厨房的那扇窗,那扇母亲一般不会开启的窗户。

怎么从窗户缝里逃出去的,我已经记不太清了,只记得窗户缝比我的脑袋还要小一点,卡得我的脸生疼。窗外的臭鸡蛋壳和厨余垃圾堆放发酵,差点没把我熏晕过去。

我光着脚丫子一路哭嚎着,浑身狼狈,像个无家可归的孩子,步行去那一个多公里外的厂房里,找寻我可能的家。

看着浑身伤痕的我,母亲吓了一跳,赶紧给父亲去了电话。弄清楚前因后果之后,母亲把父亲训了一顿,并明令禁止我再爬窗户,否则就把我送回老家。

而我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:父亲母亲,只要你们不把我丢弃,怎样都是可以的。

不久后同样的情况再次发生,不同的是,父亲会提前和我打好招呼,再从外面锁上房门,而我也知道除了乖乖等父母回来,我别无选择。

“哐当”一声,锁头砸在铁门上,红砖白瓦的牢笼里,再次只剩下我一人。太安静了,安静得让人心慌,我从黑白电视旁边放衣服的纸箱里翻出一张影碟——那是父亲出门前悄悄藏起来的宝贝。

2003年的时候,家里用的还是DVD机,父母之前做生意有一点小积蓄,给出租屋配了黑白电视,打算用到年底时带回老家。

薄薄的影碟上印着一个光裸着身子、捂着胸口的女人,内侧镜面有许多划痕。应该是爸爸喜欢看的碟子,我想,就像我爱看的《白雪公主和七个小矮人》一样,反复看才会有如此多的痕迹。

电视里很快就出现了影像,一张铺着雪白床单的大床,躺着两个不穿衣服的男女,唇齿交接,做着我当时看不懂的事情。

女人似痛苦又似欢愉的表情在我脑海里回荡:原来大人喜欢看这样的情节,如果我学会了是不是父母亲会更喜欢我呢?

我躺在出租屋的床上,学着影像中的女人张开双腿,把枕头当成光裸的男人,在摩擦刺激中,我居然体验到不一样的快感。

后来,被父母锁在出租屋,不再是一种让我失落的事情,反而我还隐隐有所期待。

许多年之后,我方才知道,这叫自慰。

乖巧并不能逃开被“抛弃”的宿命,父母在我一年级下学期的时候还是把我送回了老家。

上学的第一天,调皮的男孩们在我的小裙子上涂了墨水,用削铅笔的小刀划坏了我的书包。我去老师办公室告状,老师只是敷衍地说会训斥调皮的男孩,便把我推出了办公室。

我一直等到放学,老师都没有兑现她训斥的承诺。

我委屈地、无声地哭着回家,也终于知道,没有父母的庇佑,哭都是没人怜惜的。

哭,在农村里,是最常见,也是最廉价、无用的东西。

就像,我哭喊地扯着父母的行李,他们还是绝情地丢下了我。就像,我抱着被损坏的物件回到家,爷爷只会骂我买的新书包都用不了多久,以后不给买了。

大多数的留守儿童,都没有父母的庇佑。如果爷爷奶奶还不管不问,就只能找高年级的“大人”撑腰。

隔壁家的哥哥13岁,读六年级,是一个很好的给我撑腰的对象。

我拿着攒了好久的几块钱,找到隔壁家的哥哥,希望他能在我被欺负的时候帮我一把。

“我可以帮你,也不要你钱,但是需要你和我做一个游戏。”

他言语间带的邪气让我有些害怕,但是寻求庇佑的迫切压过了这份恐惧,我答应了下来。

他兴奋地把我带到他的房间,反锁了房门,然后自己躺在床上,让我跨坐在他腰间。

隔壁家的哥哥说这是一个骑马的游戏,他给我当马,我只要学着电视上骑马的人一样,跟着他的动作上下颠就是。刚开始我有些拘谨,毕竟我和他不是很熟悉,但是过了几分钟发现自己没有受到什么伤害,便逐渐放下戒心。

如果不是有东西抵在我腿心,如果不是我之前已经看过了影片,或许我真的会把这次游戏当成一次单纯的骑马游戏。

隔壁家的哥哥当真说到做到。有调皮的男生欺负我的时候,放学他就会逮住欺负我的男生小小地教训一顿,外加恐吓一番,渐渐地,我在班上的日子好过起来,大家都知道我是有人护着的了。

但好景不长,隔壁家的哥哥要准备小学毕业了。

升初中之后,他们要住校,只能周末回来,也管不到我的事儿了,他总不能在周末找到欺负我的同学家里去。我有些哀伤。

“再陪我玩一次游戏,我可以找别人保护你。”他诱惑地说。原来他在小学还有几个手下,年级比他低一两届的都有。

我学习成绩很好,稳坐班里第一的交椅,老师开始对我这个转回来的学生和颜悦色起来。我权衡着两年之后,我已经三年级,如果我一直稳定的出色,老师应该不会任由我被欺负的,那时候老师就是我的庇护人,就算隔壁哥哥的手下毕业了,也应该没有关系的。

我再次答应了下来。

这次游戏的地方是半山腰一个烧火窑子。以前起房子的砖头大多是自己烧制的,后来经济逐渐发展了,大家都用上了厂家的红砖,这些烧火窑子便逐渐废弃下来。

隔壁家的哥哥带了几个男生一起来,说是他的手下,来认认脸,以后就靠他们保护我了。我低低地应了一声。

烧火的窑子顶有个破口,我们从破口处跳进窑子里去。最先下去的是隔壁家的哥哥,他个头最高,然后是他的几个手下。他们下去后把剩余的旧砖撘成简易的“床”,然后踩在“床”上把我接下去。

我躺在不知道哪里扯出来的、沾着黄土泥的塑料纸上,身下是临时搭建的砖床,硬邦邦的膈得背部发疼。我两边站着几个围观的手下,隔壁家的哥哥扯着我的裤子。

我看着头顶上窑子的破口,下午的太阳光直直地照下来,刺得我眯起了眼。明明太阳是炙热的,在火窑里我却感到几分寒冷。

隔壁家的哥哥拿着他的东西在蹭来蹭去,他的手下一边看着,一边嘻嘻哈哈地笑闹说怎么和片子里的不一样。我撑起身子看了看,确实不太一样,影片上的东西并不是这个模样。

我又安静地躺下去,脑子里转过很多念头,出现最多的是,我什么时候会变成大人呢?或许在这次游戏之后?

这个闹剧很快就结束了。

再后来,我三年级的时候,学校里发了性教育的课本。我知道了什么是生殖器,什么是青春期,什么事能做,什么事不能做。

那一刻,我的心绞紧了。

原来,我早已经把自己弄脏。

我念初中的时候,父母已经从广东回来了。

打拼十余载,他们终于建好了心心念念的房子,买了大彩电,还购置了一辆摩托车,很洋气。我依旧扮演着乖巧孩子的角色,但是只有我自己明白,我早已经不是个乖巧的好孩子。

青春期开始发育,我比同龄人发育得快些,胸口鼓起了两个大馒头。男孩子们站在走廊边上,探头探脑地看着上楼的女孩们,有人吹着流氓的口哨,有人喊着“大胸”。

我弓着身子,恨不得把自己埋进台阶里。

自从看了性教育课本之后,我便有了心理阴影,再加上母亲时常在耳边念叨着不要和男生多来往的叮嘱,我成了班上为数不多的,几乎不和男生说话打交道的异类。

我也很少和女生打交道,因为自卑地觉得自己脏。

隔壁桌的梁兰也是同学们眼中的异类。

梁兰是个很漂亮的姑娘,五官清丽,性格爽朗。她能和男生勾肩搭背、称兄道弟,能和男生嘻嘻哈哈地满教室打闹,时常叫男生给她买汽水冰棍却毫不羞赧。

母亲说这种女生是不三不四的,让我不要跟她往来。但是我心里却很羡慕,青春期的男孩女孩,就应该有着这样的阳光啊。

和梁兰亲近起来,是初一下学期的一个下午。

下午第三节课是体育课,课间我赶着上节课的作业,走得晚了些,准备下楼时我才发现自己来了月经。鲜红的血迹沾满了黄褐色的木椅,我尴尬又害怕地趴在桌子上,不知所措。

不能旷课,但教室里零星坐着几个男生,求助的话我也说不出口。忽然一件外套甩到我头上,耳边是梁兰爽朗的声音:“围好啦,不用谢。”

原来梁兰也是留守的孩子。

小时候梁兰也是怯懦的。她个头小,家里父母重男轻女得厉害,除了叫她干活,向来不管不问。我经历过的墨水泼衣服、划破书包课本,她都经历过,甚至她还在放学的时候,被男生追着扔石子,起着各种难听外号。

都是处在被欺辱的境地,都有着相似的爹娘不管的背景,不同的是,我走上了求他人庇护的错路,她则是变得自强。

“我从小就知道自己不被爸妈喜欢,也学过乖巧,但是不顶用。”梁兰喝着汽水,漫不经心地说着,“我学前班就和男生打架,他们欺负我,我就把指甲蓄长狠狠地掐他们。有一次一个男生被我掐的满脸是血,他爷爷找到我家喊打喊杀地说我给他孙子整毁容了,要赔。”

“那后来怎样了?”我很好奇后续。

曾经我也想过反抗的,也曾幻想着自己能狠狠地欺负回去,但是打架我真的不敢做。我很害怕爷爷一个电话和父母告状,我多年乖巧的形象毁于一旦,到时候我真的要被遗弃。

梁兰“呸”了一声,骂了几句脏话。赔是不可能赔的,梁兰被她爷爷当着男生家长的面抽了一顿,这事就算翻篇了。

梁兰发现,被男生们欺负,还不如被爷爷抽一顿,这笔买卖很划算。从此梁兰开始以暴制暴,年纪越大,打得越凶。渐渐地大家都不敢轻易动她,她也多了一个外号——“凶婆娘”。

“打回去是真的爽。六年级的时候居然还有人敢在我背后扔石子,第二天我趁他不注意用木椅子腿狠狠地敲了他背一下,一下子就把他轮趴下了。”

梁兰笑嘻嘻地说着往事,我也默契地假装没有看到她撸起的袖子下的伤痕。

没有什么东西,是轻而易举得到,而不需要付出代价的。

我是,梁兰也是。

初二的时候,梁兰突然辍学了。

<同学间有很多传言,有人说她家里不让她念书了,有人说她不三不四,估计和哪个男生做了不该做的事儿,怀孕不敢来上学。再后来,又出了一个新版本,梁兰和社会上的男生玩,弄坏别人手机赔不起,只能用身体抵债,然后自己也变成了小太妹……

那时候早孕辍学的事频发,当时还有女生被老人家拎着扫帚捉到现场的闹剧,也确实常有社会上的小混混到学校骚扰。

学生之间众说纷纭,甚至还有人跳出来说自己是亲眼所见。

但我一个字也不信。

一朵能从淤泥里硬生生杀出一条路来的血莲,是不屑于再回到淤泥里的。

可惜后来我再也没有见到梁兰。

临近中午,昨晚凌晨外出和男生喝奶茶的侄女终于回家,脸上还画着五颜六色的劣质妆容。

我兄长2013年的时候出了意外,瘫痪在床;嫂子虽然在家,但是并不会管教孩子。大人们除了打骂,貌似并不知晓和孩子沟通的途径。

晋级成为奶奶的母亲在侄女房门口骂骂咧咧:“女孩子居然学别人半夜出去,不三不四的看着眼烦!要还是这样你干脆嫁了得了,别回家了!”

我想起前几天8岁小侄子和我说,他在十三爷爷(村里按辈分称呼,十三爷爷是一位五十多岁的未婚男子)家看到电视上有一男一女不穿衣服在打架,那个男的小弟弟还没有他的好看。

不由悲叹,农村恍若围城,囚着代代人。

我是南方某农村的孩子,高中毕业选择了远离家乡,远离那个充满了噩梦的地方,到上海念了四年大学,成了一名医护人员,后又离职进入房地产行业。现在身患恶性肿瘤治疗中。

每一个微笑背后,都有咬牙坚持的灵魂。每一个家庭,也有自己的腥风血雨。

或许,没有谁对谁错,不过是一代代贫困人家的无奈罢了。

只希望,大家能多抽点空,关爱一下孩子,用正确的方式;只希望,大家能以身作则,不让黄色沾染孩子纯净的天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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